Love makes us real……

「門沒開？」一行六人在潔西卡的引導下抵達海波柏里恩人的聚落，先行前往偵查情勢的潔西卡和碧安卡卻帶回了個不樂觀的消息。

「是的，而且連個守衛都沒有，敲門也沒人回應。」碧安卡攤手說道，「聚落的圍牆很高又結了冰，我們不可能爬進去。」

「沒有別的入口嗎？」威廉偏頭問潔西卡，聽潔西卡提起，她為準確控制轄區，對格陵蘭已是瞭若指掌，當然也包括其上的神話生物。

「據我所知，沒有。」潔西卡雙眉微蹙，不解的神情表露無遺，「他們向來全年不閉大門，我也就沒有打聽或研究過是否有側門或後門，今天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。」

我低頭呻吟了會，格陵蘭除海波柏里恩人外沒有足以幫助我們的人，和科學研究隊的凡人打交道更加麻煩且費時，現下也只能在聚落的四圍搜尋。

「克里斯和威廉跟著潔西卡從大門繞著左邊找，莉亞、碧安卡和我往右邊。」我再一次分配著兩支小隊的人員，「聚落沒有很大，應該20分鐘左右就會在後頭碰面，發現任何可疑事物都等遇見後再說，有問題嗎？」

哥哥和威廉已經有搭檔經驗，陣容完整且有默契，加上潔西卡帶領嚮導就非常令人放心；我、莉亞和碧安卡在作戰的位置、陣容中的角色、性格上都相當互補，應該能夠發揮不錯的團隊效果。

「沒問題。」威廉信誓旦旦地回答應聲，「只要小心點就好，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麻煩。」

「世事難料。」平淡啟口，我輕抿雙唇，「別掉以輕心，我們現在並不是在自己的主場上，會發生什麼都是無法預測的。」

「我想凱希的意思只是希望我們避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。」見氣氛凝重，碧安卡替我解釋，「總之，大家加油吧！」

「我們需要個計畫。」繞行聚落的圍牆約莫3分鐘後，我說。

對我的想法已經瞭然，碧安卡未停下檢視的動作，「當我們找到門進去之後？」

「對，」我回答，「我們要怎麼讓別人願意出手幫助。」

「口頭請求不夠嗎？」莉亞咬著下唇，聲音聽起來有些緊繃，「潔西那時候只說要看我的實力。」

碧安卡頷首，「妳的協商能力是決定性的關鍵，但通常還是要給些好處的。」

「好處？」莉亞雙手無意識的玩弄從地上撿來的冰晶，「像是禮物嗎？」

被莉亞突如其來的關鍵字眼驚醒，我和碧安卡相視而笑。

「莉亞，妳真是個天才。」碧安卡上前拍拍莉亞的肩膀。

「我？」顯然被我們搞糊塗的莉亞指著自己的鼻子發問，「我什麼都沒做啊。」

「禮物，」我抬頭看向太陽高照的天空，現在正值永晝時期，「人人都希望得到的是什麼？」

「青春呀，也就是青春之泉！」碧安卡語氣中帶著讚嘆與欣喜，「那個只是站著好看的天神終於有幫助了。」

輕扯嘴角，我不置可否。

「不過……這樣不會很可惜嗎？」莉亞喃喃道，「在這種地方送出這麼珍貴的東西。」

「我並不覺得珍貴，」若有所思地，碧安卡回覆：「青春之泉只能讓人的肉體回覆青春，但真正重要的還是保有赤子之心吧。」

莉亞頷首，似乎約略理解碧安卡的意思。

維持青春並不一定好，如果心態、想法不隨時間變化、調整，終究是會被時間淘汰的；若是能在成長過程中讓思考保持彈性，對周遭環境充滿好奇，才會淬鍊出人生智慧並能跟上時代的腳步。

或許碧安卡也是在暗諷某些天神過於守舊，不願意放下千萬年前的仇恨，導致層出不窮的戰爭、對立，而痛苦的往往是明瞭一切卻難以改變現實的混血人。

「不過……我突然想到，」碧安卡忽而偏頭苦惱道：「海波柏里恩人相當長壽，他們會希罕這種東西嗎？」

「無法預知，只能祈禱他們的首領年紀大一些。」我回答，在圍牆上下移動的視線突然定住，「這是什麼？」

我手指圍牆，叫喚一旁的莉亞和碧安卡。圍牆上有著霜冰破裂的直線痕跡，且痕跡正好圍成一個近似門扉的形狀，不過高度只有我身高一半。

「這是個門沒錯，」莉亞蹲低身子，指著一處髒灰的雪球突起，「有門把耶。」

「不過有點小。」碧安卡一語道出我的想法。

「還是值得嘗試。」我從背包中取出環保餐具，並將碧安卡提供的神食包裝袋綁上，插在地表的冰上即成為標示物。

「妳確定不直接推推看嗎？」碧安卡雙手抱胸，「這應該就是對的地方了，和他們集合後還要重新找，如果那之前我們被抓了呢？」

「還是不可以，」我堅決地搖頭並拉緊背包的束帶，心裡卻不太肯定我的方法會不會讓我們錯失了最好的時機，「如果我們被困住了，他們無法即時知道，所有人的處境都會非常危險。」

碧安卡似乎想要反駁，啟口後卻突然停滯，隨即以氣音說道：「妳們感覺到了嗎？地板在震動。」

我們真的被發現了？懊惱地想著，我示意莉亞、碧安卡一起向圍牆靠近並蹲下，脫下手套將掌指碰上極冷的冰面，感受那細微的不規律震動，約莫經過一分鐘，震動嘎然而止，同開始一樣毫無預警。

「停了，」我低聲道，警戒的掃視周圍，「妳們──」

我轉頭，正好對上一雙無神的白色瞳孔。

「妳好。」僅以一塊陳舊布料纏腰，海波柏里恩人藍中透白的皮膚覆滿細緻的皺褶，逼近純白的髮絲結冰而豎立著。雖說海波柏里恩人是巨人族，但他不若我想像的高大，蹲坐著的高度和我並未相差太多。

我輕嚥口水，責備自己未注意巨人的腳步聲，同時極力以眼角餘光找尋碧安卡和莉亞的蹤跡，卻一無所獲，「嗯，你好，請問你有看到其他人類嗎？」

巨人半瞇起眼，似乎有些困惑，「混血人？」

驚嚇的心跳漏拍，眼前的海波柏里恩人雖然看來並無惡意，但被他一語道破我們的真實身分，還是相當令人緊張。

迫不得已的，我頷首，「混血人。」

巨人嘟囔了會，便兀自站起身，往後方的圍牆走去，指著我們方才發現疑似小門的地方，門已經被打開了。

巨人跪下，匍匐爬進窄小的入口，並示意我跟上。碧安卡和莉亞怎麼會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？而且還擅自跑進海波柏里恩人的聚落？但現下除了跟隨這條線索，我沒有脫離神秘矮小巨人、自行找到夥伴的能耐。心有定論，我也採取相同的方式爬入聚落，門在我身後自動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