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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境漆黑,空氣中浮散著一片濕氣,地板左右搖晃與不明顯的水聲,直覺的引我想起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詞彙──

世界海洋。

空氣雖滯悶,但並無尋常海上的鹹味,抬頭向天空所在處瞧,亦沒有月亮或星光,縱使我感受的到現在的天氣是萬里無雲、洗刷沉靜的。

我有些納悶的看著四周,這的確是夢境沒錯,我並無法精準感知自己的身體,然這一切卻真實的像是我已親臨現場。

「咳咳……」清晰的咳嗽聲從我右方傳來,還緊接著吸鼻子的聲音。

正詫異於我並不孤獨,左方──我推估為船尾處──則是一聲低低的咒罵與喝斥,聲音尖銳刺耳,明顯是個女性,且這聲音正好與昨天和我們交鋒的凱特不謀而合。

克莉絲蒂!我大吼,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。

她怎麼了?為什麼會在咳嗽?生病了嗎?心裡有無限的疑問在迴旋,但我連挪移這無形的軀體都辦不到。

「我們……快到了嗎?」鼻音濃重的發言,克莉絲蒂的語氣沉悶。

「哼,也不想想這是誰的錯?」凱特不耐的回答,指甲敲點著木製船體,「若不是主人吩咐要保你安好,我才不會在這種噁心的地方浪費時間坐船。」

囁嚅地反駁幾句,我並未聽清楚克莉絲蒂的說話內容,但隱約出現「冰天雪地」、「很冷」等詞彙。

所以她們確實經過了北極點,而且通過了那個裂隙!

一縷如探照燈般的亮光突然射來,目眩的讓人無法睜眼,待因亮度差異過大造成的黑斑消失,便見一艘大船正迅速接近。最靠近我們的船首處站著個高挑的女孩,柔長的金髮披散及腰,青綠色面紗遮住下半臉,輕薄的藍色長袍在風中飄逸。過於遙遠的距離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這女孩的氣質是清冷的。

甲板上嘈雜的騷動,幾個水手忙碌的來回奔走,依循階級較高的指揮官指示拋下繩梯,讓凱特和克莉絲蒂爬上。就著大船明亮的照明,我驚異的發現克莉絲蒂右臂的傷口已經癒合地毫無痕跡,只有略顯蒼白的臉色顯示出她身體狀況不佳。

隨著小船也被釣上甲板,方才的混亂已然平靜,藍袍女孩輕聲吩咐幾名狀似衛兵的軍裝人物,克莉絲蒂即被戴上手銬並帶入漆黑船艙。

甲板頓時顯得空曠,女孩湖水綠的眼瞳凝視著克莉絲蒂離去的方向,平靜的外表下卻波濤洶湧,眼中泛出波波漣漪。

「玄,妳終於來了。」

 

我驀地睜開雙眼,剛剛那女孩說的是「玄」?她是在指克莉絲蒂嗎?目光灼熱的瞪著天花板,思考卻窒礙難行。透過窗戶看見海上微光乍現,我小心翼翼的下床,僅披上一件薄外套,便打算偷溜出去看日出。

「安娜貝斯?」看見站在小屋前廊的人影,我輕喚。

「啊!凱薩琳!」人影有些慌亂地轉身,安娜貝斯僅穿著淡黃色的睡袍,一頭金髮未經整理,眼睛周圍的暗沉使她更顯憔悴,看來似乎一夜沒睡,「怎麼這麼早起?」

「緊張囉。」我笑著,靠上小屋前廊的欄杆。看到安娜貝斯的情況,我並不打算將夢中所見告訴她。

她點頭表示明白。我們便看著緩緩升起的太陽,不發一語,以沉默讚嘆這每天周而復始但又何等神奇的過程,早晨的涼風吹拂,我下意識拉緊外套。

「聽波西說,太陽神阿波羅真的每天駕著太陽車橫行天空,但那車是台跑車,甚至還能變成中型巴士。」安娜貝斯的聲色載著眷戀,過往時光的回憶不論痛苦與否,在她僅餘美好。「科學和神話間存在著衝突,而我們就處在這個衝突中。」

不甚理解安娜貝斯說這些話的目的,我禮貌的勾起嘴角。

「許多事看來直接與平凡,人們卻容易忽略這份平凡後的深意,忽略平凡是何等難以追求。」灼熱的目光轉向我,安娜貝斯的神色透出憐惜與寵溺,「年紀輕輕就必須承擔這些壓力,辛苦了。」

這是過來人才能體會的吧?我想,聽說安娜貝斯七歲時就離開家進入混血營,把畢生時光花在拯救世界、培植後繼的半人半神上,送著一個又一個的年輕人上戰場,看著他們擔負維繫平凡的壓力甚而喪失性命,她更於心不忍。

「壓力再大,這是我自願的。」我一字一句清晰的說:「別人最需要我的時候,我不能坐視不管。」


 

終於回歸啦~~

雖然考試結果並沒有非常理想,但現在這段時間還是可以天天開心的寫文 ^^

目前暫定星期二、四、六更新,存稿太少之後才會改成星期二、五更新。

敬請支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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